2011年6月2日

【書籍】三等車票

  《三等車票》,作者希瑟‧伍德,馬可孛羅出版。
  
  內容敘述印度東邊,孟加拉邦(當時尚未獨立)的一個小村落。那裡人很窮,大多是農民,一生沒踏出過幾次村子,維持著原始、貧困的生活。然而,村中有個女地主「思理瑪悌‧烏瑪‧沈」,在死前留下遺願:用她畢生的積蓄,讓村民搭火車環遊印度、見見世面。
  
  思理瑪悌這麼急切地說:「他們聽老故事,卻不知道有很多神廟和古蹟以及宮殿可以讓人參觀、讓人接觸。他們不知道印度雖然很窮,可是幅員遼闊,也很美麗。我要他們去見識這些,去看看人家村子裡的人怎麼生存,怎麼教導兒女。」

  於是,村裡年紀最大的四十四個人、加上管事的老師「阿信」,就這樣浩浩蕩蕩上路。
  
  
  
  一開始,我以為這就是個「鄉巴佬進城」的故事。看村民們慌慌張張、不知所措,處境是有點危險,但好像也沒精彩到哪兒去。說逗趣,也沒什麼好笑的呀。
  
  越讀到後面,我開始慢慢了解,這旅途絕非那麼單純。
  
  對我們這些人來說,旅行就是玩。跟著旅行社或自行規劃,都可以,總之到另一個地方吃吃走走看看,或許會有點茫然,但基本上危險性不高,也令人盡興;但,書中這些旅行者都年邁衰老,又是沒見過世面的老農民,加上印度本身較貧困的面向,使這趟旅途增添許多困難──有些甚至困難得難以想像。
  
  這不只是旅遊。對村民來說,他們從未見過這些,每個體驗都是衝擊,每個領悟都是革新。一開始,他們甚至不知道何謂乞丐。印度太大,而他們懂得太少,眼界從腳下的泥土瞬間拉到全世界,令人炫目不已。
  
  要記得,本書乃真實故事改編,作者甚至把自己和村民的相遇也寫進去。正因如此,書中眾多情結皆帶有強烈的「真實性」。老人會病會死,會絕望會生氣,而且不像電影、凡事總能迎刃而解──有時候,事實就是如此殘酷。此絕非歡樂、充滿道德啟發的勵志旅程;而是樸實、充滿未知的一趟旅行。若真要說,書中沒有太多刺激的劇情,但跟著村民一步步走著,見證他們的悲喜,細膩的描寫使眾多角色不再陌生。
  
  本書對人物的描寫相當出色。角色眾多,大約十多個,因此初期不容易適應(文末有附整理表)。但慢慢讀下去,會發現每個人皆有獨特的個性、特色、習慣、以及夢想,彼此互動中,處處流露著人性的關懷、脆弱、當然也有爭吵。看著每個角色,總覺得在他們由旅途中成長、改變的同時,自己也跟著悄悄成長。
  
  成長了什麼呢?其實很難回答。
  
  前面說,這旅途不單純。我是在他們抵達孟買時,才驚覺這一點。有人送命,有人喪失意志,有人受傷──為的什麼?如果只是單純旅遊,是不是太不值?
  
  我想,這些問題只有村民自己能回答。旅遊回來了,經歷過了,然而生活都沒有改變,仍然是那貧窮的耕田生活。但,也有人學會認字、有人重拾畫筆,更重要的:大家眼界都變得更加寬闊,並學會負擔責任。
  
  或許有些村民會珍惜這趟旅程吧,也或許有些人會後悔得要命吧。無論如何,它已經造成了不轟轟烈烈、但著實存在的改變。
  
  順道提一下。習慣村民的相處模式之後,其實會不自覺的喜歡上他們這些可愛的老人。他們的思想都很原始,但也有自己的固執和率性。雖然有時也可解釋為「任性」,但更多時候,總是令人忍不住莞爾一笑。他們在旅途中遇到的瑣事、故事,雖然看似小,卻真是旅途後可以津津樂道的有趣話題。
  
  
  另外,我覺得本書耐人尋味的地方很多。
  
  裡面提到不少問題,而且不少都是至今無人可以解答的。例如,是否有命中注定?世界祭祀神明的方式那麼多,誰才是對的?為什麼世界會有藩籬呢?
  
  其實本書沒講得很深(或者我自己沒看得很懂),但在村民單純的眼光中討論著,也是一種觀點。
  
  除此之外,還有一些其他的、看似「常識」的問題。因為村民們對事情什麼概念都沒有,於是什麼成見都沒有,所有事情都可以從「零」開始思考,不再有墨守成規的成見、或者姑息苟且的態度。有時候意外蹦出來的幾句天真對話,其實很值得再思考。
  
  
  
  本書,平實得不太好介紹。讀完,才懂得這旅程何以如此不凡,不凡得令人感動。已上分享給各位,期望大家也能從本書中,得到一些「自己方知」的東西。
  
  
  
  
備註:本書角色整理表。(這邊只列出村民)
(沒有排列順序)
  
思理瑪悌‧烏瑪‧沈:女地主,用所有的遺產送村民去旅行。
  
蘇倫德拉:莊稼漢,很掛念他的牛。後期成為沉穩、冷靜的領導人。
  
阿信:在村外當老師,前期的領隊。喜歡和悌帕卡合唱,二人感情很好。
  
老戴:最年長的人,阿信的叔叔。
  
阿米雅:曾有學醫的機會,因出嫁而喪失。某段時間是旅途的照護者,也是村中強悍的大姐。
  
悌帕卡:寡婦,常被稱「憨婆」。實則心地善良、包容心寬。
  
米圖:陶匠,擅長塑泥和畫圖。蘇倫德拉的老友。
  
黎娜:講古人,說故事的技巧無人能敵,對村民的種種事務也瞭若指掌。
  
巴柏拉:前期的吝嗇鬼,常和老婆拌嘴。
  
阿瓏達悌:愛美的女人,巴柏拉的妻子。
  
哈里斯昌德拉:村中的文書,少數識字、又會寫字的人之一。愛纏著黎娜,把她的故事寫下來。
  
納倫:高個子,木訥少言,但沉吻可靠且十分愛妻。
  
盧努:擅長畫圖,因而和米圖親近。納倫的妻子,二人甜蜜幸福。
  
杰德夫:烏瑪的丈夫,有二個兒子都在當學生。
  
烏瑪:杰德夫的妻子。
  
尼爾瑪:村中的老師。
  
班金:尼爾瑪的老友。
  
(因為是事後回憶,可能有些漏掉或錯誤,還煩請指正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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